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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ed by on February 23, 2019

「喂,」我說,「你喜歡嗎?」
  「喜歡什麼?」妻說。
  「新眼鏡。」
  她抬起頭來,露出了詫異神情,隨即說了一句怪話:「我不知道原來你戴眼鏡。」
  「也許,」我打趣說,「你也該戴副眼鏡了。」
  她頓了大約一秒鐘,然後說道:「我現在就戴著眼鏡。」
  這個我一直愛著的女人,這個我當年不用戴眼鏡時令我一見鍾情的女人,以前是不戴眼鏡的。在那第一個永不能忘的時刻,她有一頭褐色的頭髮,腰圍只有46厘米,皮膚潔白無瑕。而在那次令我神魂顛倒的初瞥中,她以近似渾然著迷的眼神望了我一眼。所有這一切,都在我永恆的初會記憶中永誌不忘。
  現在,我發現她的頭髮已羼雜了灰絲,她的腰小心地藏在沒塞進褲筒裡的襯衫下面。
  但是相愛的夫妻之間是有默契的。我們同意彼此修正對愛情的看法,以一種寬厚的眼光互相看對方。
  「在我心目中,」她說,「你是沒有戴眼鏡的。我不能想像一個戴眼鏡的你。」
  的確,我也不能想像一個戴眼鏡的她。我看不出時光流逝的影響,也看不出肉體上的變化。她仍然是個24歲的小精靈,站在我們辦公室鴿籠一般的信箱前面躊躇了很久,然後以絕對誠懇的態度轉過身來問道:「我的姓名是什麼?」
  這些印象都歷久而彌新。
  「你認為怎樣?」我問。
  「什麼認為怎樣?」
  「我說的是,我們彼此都不能想像對方是戴眼鏡的,」我說。她永遠不會錯過取笑的機會。
  「我們已經不再彼此對看了,」她說。
  至少我相信這是我心想說的話。有時我認為,她說的話其實都是我說是她說的。有時是我把話塞進她的口裡。如果她沒有說,她可能會說。
  人在情感激動的時候,由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,便會發生這種情形。我們常互相把一些事情硬加諸對方。我們瘋狂地互相保護對方的形象。我用她的名義送禮物給人,我代她找藉口,沒有人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。
  說到這裡,你可以看出會有發生混亂麻煩的可能性。但是,沒有辦法。兩個人一起生活——密切地一起生活——彼此推心置腹,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融為一體。(也許她認為有可能,但我不。)
  所謂融為一體,一部分就是帶她觀望,而自己再度發現一切。我第一次帶她去巴黎時,我就好像自己也從未到過那裡似的。我和她在一起,覺得自己再度嘗到新鮮滋味。一部我已看過二十次的電影,如果我單獨再去看,我絕難忍受,但是我陪她去看了也感到新鮮。
  我知道,如果她喜歡什麼,我會特別再去嘗試喜歡它,因為我信任她的判斷力。如果有一本書我已經看過,而她覺得很好看,我會再看一遍。
  在我們的婚姻生活的初期,她不大高興我這樣做。她會把書藏起來,指摘我侵犯了她在知識方面的隱私。但是漸漸地,她容忍了我在她心房的密室中出現。
  有些人——可憐的傢伙——認為這是非常沉悶無趣的事——妻子的一句話剛開始,丈夫就接下去把它說完。夫妻隔桌相對,對於對方的心意不言而喻。關於電影明星和歌星的看法,彼此都不必說出來。
  簡言之,這便是意義最深遠的婚姻。雙方都戴著玫瑰色的眼鏡,以寬厚的眼光看對方。

Author :K.Gros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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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ed in: 雜誌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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